小哑巴（一发完）
每一个cp可能都有一个故事，叫小哑巴！
二月里雪花大的好像那饺子皮，落在人脸上砸的发疼。
街角放着一只磕破了的要饭碗，里面孤零零的几个铜板也蜷缩在一起盖在雪下取暖。
小哑巴伸着冻得红彤彤的小手儿扒拉着二胡，噗啦噗啦琴弦上的积雪，今天着实冷的厉害，还是迟早收摊的好。揉了揉发红的鼻尖，长时间蜷着的腿有些吃不上力，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收拾收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准备回家。
小哑巴命苦，五岁被爹娘卖到了乡下给人家当儿子，可惜被人发现是个哑巴好一顿毒打，躲在草堆里被个曲艺人收留，可惜师父命薄带他到15岁也就撒手人寰。小哑巴倒是天资聪明，这些年是兢兢业业伺候师傅也学到了手艺。一路半讨半要的遛到了城里给自己支了个手艺摊只可惜他来错了地方。
城里有个大戏园子，这里的老爷太太们都去捧那里的名角儿。小哑巴也是听说过一二的，那里最火的莫过于张云雷，那人的身段，眼神皆是城里人人口中的话头子。今儿个刘大财主的千金砸重金点戏，明儿个李大掌柜的小姨太太挑曲儿。
小哑巴虽没听过那人的戏，可是他却向往进那个园子里拉拉胡器，饿肚子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捧着破布袋咬着馕走到大戏园子前想跳脚朝里望望里面是个什么光景。“谁家的小叫花子搁着要饭，别挡着爷们儿捧角儿，你们这几个看门的都是吃干饭的啊，赶紧把这埋汰儿的往外撵一撵。”
门口看门儿的低头哈腰的领了赏钱，架起了小哑巴就抬胳膊把人往外拐。小哑巴哪是那块能支把的料，一下子被扔到了门外，破布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儿着猫着腰捡着几个铜板儿，糟糕了，小哑巴一拍脑门儿，二胡掉在那戏园子门儿里了。
小哑巴爬起身朝门口跑，看门儿的眼快朝他胸口就是一脚“告诉你，再敢乱来小心给你送到官府你个小要饭的。”
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才那一脚可是真够吃劲儿，小哑巴顾不上疼还是想要回他的胡器，可又不会说话。眼看着他人进不去，进戏园子里的人又一股脑扎进门儿，生怕踩坏了自己的胡器儿，气的小哑巴直躲脚。
第一次，小哑巴觉得自己真没用。
一不做二不休，小哑巴坐在地上撒起了泼，惹得人们围在他身边指指点点。看门儿的气势汹汹拿起棍子朝他走来也不怕，楞是梗着脖瞪着眼的钉在原地。这下看门儿的傻了眼，站在人堆里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门口儿闹的欢，到底是把园里的角儿给请出来了。“怎么回事儿？”
小哑巴这一眼怕就是万年，这张嘴的人就是名角儿张云雷吧，这人生的是好看，比村花小翠儿都好看，眼梢带着媚，嘴角吣着笑。怪不得城里的小姐太太们使着狐媚劲儿都要嫁给张云雷。
张云雷看着小孩儿傻呵呵的盯着自己瞧倒也不闹。他挥挥手叫看门儿的住嘴，紧了紧自己的狐皮披风伸出了手指头戳戳小孩儿的脑门儿打趣到“你说。”
小哑巴被他戳的一愣，赶紧蹭蹭自己的大花脸，抬手指指自己的嘴摇摇手，又指指门口儿，做了个拉二胡的动作。
张云雷点点头，散了众人“大家一会儿去园子里看戏，去晚了可没地儿了啊！”看热闹的人这才拍脑袋一个劲的往门口冲，吓坏了小哑巴，这回心想自己的二胡肯定是被踩的稀巴烂委屈巴巴的要掉眼泪儿。
“出息，爷明儿再给你买个新的，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张云雷抓了小孩儿的手要把人往园子里牵。小哑巴以为他要拉自己去看戏，紧忙晃晃破口袋示意自己没有钱。
胳膊拗不过大腿，小哑巴飘飘忽忽的跟人进了园子里。末了瞧瞧早就成渣的二胡，心里念叨着师傅我对不起你。
园子里的风光本以为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见的，现如今跟这个名角儿正大光明的走进来，小哑巴想兴奋的大叫，可惜叫不出来便又憋回到肚子里成了嗝儿。
张云雷被这嗝打的一个激灵，回头看看着皮包骨的小埋汰孩儿估摸着可能好几天也吃不上饭，脚底下转了个圈把人往厨房了带。
听说刚才张云雷领着个小要饭的进园，师兄弟们都好奇起来。随着管事儿大家移步到厨房就看到小哑巴抓着肉包子往嘴里塞。众人大笑把小哑巴搞的怪不好意思的，嘴里的包子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呛了嗓子直咳嗽。
张云雷拍拍小孩儿后背，这人儿真瘦。“还聚着，一会儿晚了场儿又得挨郭老板一顿说。”自己低眉看看小哑巴“等着吃饱了就和管家去我屋里等着我，等我下了戏带你去见郭老板。”小哑巴点点头，这名角儿人美心善，老天爷真真好教我遇到了贵人。
“管事儿的麻烦您一会儿找了我的衣服给他换上。”
塞了几个包子又啃了只烧鸡，满手油光才住了嘴随管事儿进了张云雷的房儿。前园儿正唱着戏，咿咿呀呀的真好听，要是自己不是个哑巴就好了，说不定也能跟着唱上那么几句。
管事儿叫下人打了水让小哑巴洗洗澡，找了件看上去和他个头差不多的衣服放下便退出了房门。屋里头只剩小哑巴一个人东瞧瞧西看看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进了浴桶里水早就凉了，只好耐着冷随便给自己搓搓。
张云雷唱完了戏也不和往常一样同小姐少爷们打趣，抬起脚兴匆匆的往自己屋里赶。结果一推门儿就看见少年出浴这场景。小哑巴白吧粗溜的小身材光溜溜的教人看了去，虽都是男人小哑巴也不自在，赶紧抄起衣服穿了起来。
张云雷椅着门框看着小孩儿笨手笨脚的换衣服，心想自己捡了个宝，今儿这闲事管的值。等小哑巴穿好了衣服伸手召唤他来，小孩儿就滋溜着鼻涕朝他过来，一步一步的张云雷瞅仔细了小哑巴的脸，一眼也就是万年。
小哑巴洗了凉水澡感了冒，张云雷褪下自己的狐皮披风给他套上“我领你去见郭老板，求他让你留在这里拉胡器好不好。”小哑巴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软乎乎的。小孩儿听了他的话满脸的兴奋，竟忘乎所以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还蹭了他半脸的大鼻涕，张云雷掏出手绢蹭了蹭脸，又蹭了蹭小孩儿的红鼻头“你就这么高兴留下来？”
小哑巴一个劲儿的点头，和拨浪鼓一般。能有地方吃饱穿暖，救他的恩公又这般好看，老天爷真的是开眼了。
郭老板跟前的角儿站成了两排把张云雷和小哑巴围在了当间。
“云雷啊，我这里可不留闲人。”郭老板泯了口茶。眼巴前儿的小孩儿若是能开口他便好心留他当个学徒，只可惜是个哑巴。
小哑巴一听不留闲人立马吱吱呀呀的，比划着拉二胡的动作，告诉郭老板自己不是闲人。张云雷缕缕小孩儿头上的栗子毛“姐夫，他会二胡，可以留下他麽？”张云雷生平第一次求人，也不会说些个软话。
众人叹气，拉胡器的师傅园子里一堆，怕这小哑巴多半是留不下了。“云雷，你给他些散碎银两明儿一早留他吃口饭就送他走吧。”郭老板手一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郭老板一走，众人凑到两人跟前出了主意。“我说舅舅，我父亲他耳根子软，要不我再求求他，我也看这孩子跟我一般大，要不我留他做我书童说不定父亲就同意了呢？”
“我找的人可不能归了你。”张云雷嘻嘻哈哈的混了过去，你这主意行的通爷们儿我也不同意。大家伙七嘴八舌的给出主意，小哑巴也都听不进去，他脑瓜子里嗡嗡的都是郭老板那句“明儿一早留他吃口饭就送他走吧。”
晚上寒风吹的窗户也吱嘎吱嘎做响。小哑巴蜷成个团坐在张云雷客房里的床上睡不着，今晚以后又得开始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自己的二胡也没了，往后可真的没法过了，心里想着憋屈，小孩子一心酸就低声哭了出来。
屋里的张云雷耳朵灵，听着小哑巴抽抽，心里更不是滋味。起身下了床穿了棉衣没和小哑巴打招呼就出门了。
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哑巴不知道，只知道他醒的时候身上多加了一床被。小手紧紧被角再猫进被窝里嗅嗅温暖的味道，这辈子哪怕只有昨天这一天是好日子也是值了。
“出大事了，张云雷快点出来上大堂！”门口孟鹤堂尖着嗓子喊，“对了，拉上你那个小哑巴。”两个人急匆匆穿好棉衣跑去了大堂。
大堂里躺着个死人，小哑巴吓的直往张云雷怀里钻。搂着小孩儿往边上靠靠，怀里的人发抖他就张开手盖上小孩儿的眼睛低声在耳边说“乖乖吓不着。”
原来昨天晚上响乐队里拉二胡的大师傅酗酒一不小心被石头拌了脚掉进了枯井里给冻死了。
事儿没再多追究，大师傅的妻子领了丧葬银子，把人入了棺，没再多别的事儿。小哑巴也就因此留在了园子里成了个胡器小学徒，郭老板也赐了名叫他杨九郎。
从此人人见了张云雷都说他有了个小尾巴，有的时候打趣杨九郎，可多半时候也是挺疼他的，谁得了什么点心都想着去给小哑巴送去，一来二去杨九郎身上攒了不少肉，人送外号杨九馕。
杨九郎自己挣着口气，每天恨不得自己是二胡，每天都偷着再和师傅多学点，有的时候也磨着张云雷求他给自己指点迷津，张云雷可能是被自己求学的心打动了，每一次求着他的时候，他都把自己抱在怀里手把手的教。杨九郎这才知道这角儿多才，而且每一次在他怀里也都看着角儿好看的脸出神。“看够了麽？”被张云雷发现了他也不恼，反而是捏着杨九郎脸上的肉来回盘。小哑巴摇摇头，看不够，一辈子也看不够。
时间长了，杨九郎摸清了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也不处处都跟着张云雷，一会儿去周九良那里坐坐，一会儿到春姐屋里待待，要么去岳云鹏那里吃吃喝喝。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去少爷屋里学字，大林心里也是喜欢，不烦他耐着性子教他写大字。慢慢的两个人有了自己的手势暗号，也有了两人的小秘密，都是班大班的孩子自然能玩到一起去。再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杨九郎也不缠着张云雷学二胡了，张云雷也没有了一个叫杨九馕的小尾巴了。
这天杨九郎又是日落也没从大林屋里出来，张云雷在孟鹤堂那里喝了点酒说了说园子里的事儿，回了屋不见小哑巴憋了一肚子火。
杨九郎蹦蹦跶跶进了屋，屋里没有个亮，他刚想伸手去燃烛点灯，结果就被人从身后捞了一把，正进一个满是酒气的胸膛。张云雷的唇抵在小哑巴耳边“你为什么才回来？”杨九郎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拼命扭。遭到反抗的张云雷一股脑儿的气直冲头顶，他终于做了他要做的事儿。
张云雷把杨九郎按在床上办了。小哑巴不会说话，嘴里只是哎呀哎呀的奶声奶气的叫着，张云雷每入一寸，杨九郎就哼唧一声。听着抓心挠肝的痒痒，张云雷使了劲儿抵到深处，身下的小人儿开始嘤嘤嘤起来。张云雷送了关褪了出来，怜爱的吻了吻小哑巴红彤彤的眼，红彤彤的鼻尖，红彤彤的嘴儿，还有那红彤彤的胸前。杨九郎受了刺激又开始咿咿呀呀的挠着张云雷的心。
“小哑巴你故意的。”
折腾了许久张云雷才满意的搂着杨九郎打瞌睡。把胸前的小哑巴又往怀里紧了紧，刚打算要合眼张云雷借着月光才看见地上有张纸。这可能是杨九郎回来的时候带进来的，张云雷眯了眯眼睛往纸上看，上面歪歪扭扭三个大字，张云雷。
三年后，张云雷仍旧是城里有名儿的角，只是没有小姐再要使出狐媚劲儿勾着要嫁给他。
那年张云雷娶了个人儿，听说是个会拉二胡的小哑巴。客人问他为啥娶个哑巴回家，他笑着说小哑巴不会说话，他耳根子清净。
可是张云雷偏偏喜欢晚上有人在他耳边咿咿呀呀。
完
说实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撞过梗，不过小哑巴这种设定我是真的喜欢，希望我没糟蹋这梗吧，嘻嘻！祝大家好梦，祝辫九好梦。
